盗墓笔记9

作者:邪灵一把刀

胖子使劲的眨了下眼,似乎在确定什么,片刻后,他道:“这金子……会动。”

他娘的,我暗骂一声,道:“我就知道这些东西不简单,早对你进行过教育,对待金钱问题,要有自己的原则,你***……”话刚说一半,胖子脸色就变了,猛的从棺材上跳下来,将我胳膊一拽,道:“跑!”

胖子这反映极快,我整个人就像拧小鸡一样,被他拧着转了一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没看清楚,但就在我被胖子拽着往外跑时,我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顿时我脸就黑了,因为地上那些金球,居然慢慢的伸展开来,***,哪里是金子,分明是一只只千足虫。

而顶部那个黑色的保龄球里,正冒出一串黑烟,黑烟几乎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墓室里蔓延,那黑烟里,全是密密麻麻,比芝麻还小的飞虫。

而那具大棺材,也突突的跳动起来,片刻后,从棺材缝里,又爬出了一种蓝色的虫子,扁平扁平,十分小,身上发着萤光,到有些像我在昆仑山遇见的那种蓝色飞虫。

这分明就是一个虫阵。

我们才跑到墓室与气孔的交界处,我就觉得脖子上突然一痛,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咬住了我的后颈子,我此时也顾不得是什么玩意,伸手往后一抓,就将那东西扯下来,抓在手里一看,却是那种金色的大虫,身体扁平,颜色和黄金极其像,可以缩成一个球状,嘴里长了一对大鳌,倒有点像精装版的尸蟞。

我将那虫子狠狠往礁石壁上摔过去,那玩意没死,在地上弹了几下,居然如同跳蚤一样,猛的又咬住了我的脸。这一下真是疼得钻心,我不由停住脚步,将那精装版尸蟞拔下来后,直接用脚踩下去,顿时爆出一股绿水。

胖子哎哟一声,道:“我的爷爷唉,别停下,快跑。”哪里是我想停下,而是那些虫子老是袭击我,我的二号宝血,已经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甘蔗一样,啃完就没了,而且最奇怪的是,胖子也就比我领先一步,但这些虫子,似乎对他的一身肥肉丝毫不感兴趣。

我心知不对劲,边跑边道:“这些虫子干嘛不追你,说,死胖子,你背着小爷动了什么手脚。”

“你皮嫩呗,虫子都喜欢你。”胖子顿了顿,伸出手,道:“趁小哥不注意,在他身上蹭的。”搞了半天,这死胖子又在偷闷油瓶的血,我直接扯了他的后腿,拽着他的胳膊往后,道:“我跑前面,你掩护。”

事实上,这些虫子虽然很多,但闷油瓶离我们并不远,有他在,这个虫阵不是大问题。由于有胖子垫后,我没在受到多少攻击,但它们一直穷追不舍,似乎不答目的,誓不罢休一样。

好在没过多久,它们大约是闻到了闷油瓶的味道,追击的数量逐渐变少了,等我们跑进休息的墓室时,已经一个飞虫都看不见了。

见我和胖子狼狈的跑回来,同子连忙问怎么回事,胖子坦言不讳,说自己是如何发掘金子,又是如何英明,偷藏了闷油瓶的宝血,帮助落难的我成功摆脱危险,听的我直想骂娘。

原地休息片刻后,我对胖子道:“没受什么伤,那条洞口还有一个岔道,咱们再去探。”

“还去?”胖子怪叫一声,指了指自己空空的手腕,道:“我说天真同志,这十分钟还没到,那些虫子还在外面溜达,你是想被啃成骨架,还是吸成人干啊?”

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着急的,剩下的气孔还不知有多少,而我们所采取的,又是这样一种耗时的方法,如果不抓紧时间,我真的怀疑,自己即便找到二叔,也可能只是一具尸体。

我沉默了,心知胖子说的是实话,便没有吭声。

同子见气氛沉默,便递过水壶,道:“爷,先喝口水。”我们又原地休息了大概十多分钟,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闭目养神,最后,闷油瓶睁开眼说去探路,我们都没有阻止,毕竟他有蚊香体质,外面那些虫子即便还没有退,闷油瓶一去,恐怕也会吓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闷油瓶是一个人去的,一去就去了整整两个小时,同子有些坐不住,怀疑闷油瓶出了什么危险,问我要不要去找人,我没回答,但以我对闷油瓶这个人的了解,当他一个人单独行动时,效率其实会高很多,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很可能已经探了好几个洞口。

胖子对闷油瓶的了解,显然不比我少,他压根就不急,对同子道:“稍安勿躁,我说兄弟,还有没有酱牛肉,再烤一块。”同子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给,胖子于是跟他斗起嘴,原本安静的墓室变得有了些活人的气息。

我的目光不经意的停留在了角落那具漆黑的尸体上,虽说我见过的粽子已经可以在高速上排队了,但跟它这么共处一室,我还是觉得挺别扭的,便对胖子道:“我给你个活,你要是干了,我给你二十万。”

胖子立刻停止了和同子的斗嘴,问道:“什么活?”

我指了指那具尸体,道:“把它搬开,什么地方僻静,就把它往哪儿放。”

胖子上下打量我两眼,直接道:“不干,等你什么时候间欠款还清了,再来跟胖爷谈生意。”我噎了一下,但胖子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你在上面交代遗言的时候,说你以前是金正高的人,那个金正高是干什么的?韩国卖泡菜的?”胖子噎了一下,神情顿时变得古怪,道:“金正高?”

我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快快解释的眼神。

胖子立刻显得有些含含糊糊,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因此有些后悔交代遗言了,但他话已经说出来,我哪能让他继续藏着噎着,便虎着脸道:“瞒着我有意思吗?”

胖子脸色变了两下,正色道:“下次,等胖爷真的要死的时候,再告诉你真相成不?”我刚想说不成,突然,从气孔的极深处,猛的传来了一阵哨子声。

这生意极其尖锐,十分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受伤最重的灰老鼠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立刻被惊醒了,警惕道:“什么声音?”看样子,他也已经是杯弓蛇影了。

哨子声持续了大约十秒钟便断了,胖子脸色一喜,对同子道:“收拾东西,搬家。”

“什么?搬家?”同子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我。

我道:“别听他瞎说,张爷有发现,在召我们过去。”这种哨子声,我曾经听过,在巫山的乱坟钩,闷油瓶追踪那个人影时,曾经就是用这种哨声传达消息的,这是军队里的通讯方法,胖子据说以前是参过军的,对此你很有一套。

同子见我发话,立刻二话不说就收拾装备,我们一行四人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听音色,闷油瓶离我们应该有一段较远的距离,我实在很难理解,那种尖锐的声音他究竟是怎么发出来的,难不成随声带着一只哨子?也没见他挂过,放哪儿?内裤里?

胖子在前面开路,一路过去,凡是有气孔的地方,几乎都可以看见闷油瓶留下的记号,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我和胖子之前探过的洞口,无一例外,那里也被做了记号,显然,我和胖子曾经遗漏的那个岔口,闷油瓶也去过了。

接着,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数下去,足足有十多个气口,也就是说,闷油瓶在短短两个小时内,过了十多个陷阱。

建造这座海岛墓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顺着闷油瓶留下的痕迹,我们走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最后,记号在最大的一个气孔口停住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便打着探照灯,率先进去了,才走了没多久,黑暗中,猛的窜出了一个人影,他手一摆,做了个阻止前进的动作。

是闷油瓶。

但我还是惊了一下,因为这段路并没有其它气口,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闷油瓶背对着我们,伸着手,阻挡我们前进。显然,前面的胖子也被突然窜出来的闷油瓶搞懵了,估计在怀疑是不是假货,所以他后退了一步,空闲的左手,按上了腰间的枪。

黑暗中,我也看不清闷油瓶的表情,只见他摇了摇头,指着上方,道:“上面。”我立刻将探照灯向上打,这才发现,原来就在我们头顶上方,就有一个很大的气孔,如同一条笔直的天井,探照灯打过去,都看不到头,也不知有多深。

这时,闷油瓶闪过身,我才发现,前方的路上,布满了一种如同青苔的东西,但那些青苔竟然在微微蠕动,仔细一看,却是一种青色的线条虫交织在一起,如果我们再往前,估计就会直接踩上去。

胖子明白过来,卸下防备,用脚去拨弄那些绿色的东西,道:“什么玩意?”

我恶心的要命,伸手将他往后扯,让他干点正事,别进行什么生物研究,接着,我将目光移向头顶的洞口,它是向上延伸的,很难攀爬,但只要我们想上去,倒也不算难事,最主要的是,我们先前是从驼柱女人的肚腹间进入斗里的,进来后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但总体趋势,我们还是一直在往下走,而现在这条气孔,明显是像上延伸的,顺着它爬上去,我们很可能进入礁石的中部。

我心中不惊一喜,因为据李招四交代,他们的入斗口,是在礁石的上方,紧接着一路往下,与我们的行进方向恰恰相反,但两相对应之下,我们则如同从两端往中间走的人一样,相遇的几率会大很多。

这个气孔不仅大得不正常,而且与其它天然的气孔相反,这条笔直的气孔,可以看到明显的人工雕凿痕迹,上面甚至有凿出来的落脚处,估计是当时建筑的工匠们用来攀爬使用的。

胖子问灰老鼠行不行,灰老鼠说没问题,便试着往上攀爬了一下,沟壑打的很深,仿佛这条笔直的气孔,生来就是为了让人攀登一样。

这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条笔直向上的气孔,而且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这条气孔的上面有东西,而且根据气孔的大小来看,可以同时容纳很多人上下出入,也就是说,上面的东西,在建造过程中,耗费了很多人力,显然,它不是会是我们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小墓室或者小机关。

闷油瓶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才会给我们发信号。

救人如救火,由于时间紧迫,我们都没有多说,闷油瓶照旧走在第一个,只不过这次,他将一直藏在身上的青铜古刀插在了腰间,如果一有需要,可以第一时间拔刀。

看到他这种临阵戒备的动作,我对于接下来将要看到的东西,顿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紧接着,为了照顾受伤的灰老鼠,防止他突然滑落,因此让他走在了闷油瓶后面,胖子第三,同子第四,我垫后。

气孔攀爬起来很顺利,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别的感觉,但越往上爬就越惊心,因为这条笔直的气孔太长了,而且非常直,到后来我都可以判断,或许这根本不是一条天然的气孔,而是人为的。

要在礁石内部,掏出这样一条笔直的、宽阔的洞,究竟要花费多少心血?认识到这一点后,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对即将到来的东西,怀着一种强烈的期待与戒备。

终于,当我们爬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顶,此刻,这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已经足以让我们爬出百米高,如果在这个地方摔下去,绝对会摔成肉酱。

我们之前先是下潜了百米多,进入墓道后,又一路往下,怎么也有二十米,此刻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得话,应该是处于礁石的二分之一处,这种设计,或许是一种巧合,也或许是什么人有意而为之。

气孔的顶部是封死的,我由于处于最后一个,因此可视范围有限,只能看到顶部是一片封死的墓砖,胖子处于比较前面的位置,因此看的比我清楚,他突然咦了一声,道:“有人来过。”

我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刚想问,胖子却转下头,主动对我道:“上面的墓砖已经被人撬开过了,你说……会不会是你二叔的人?”

二叔?这倒是有可能,但旋即我就觉得不对劲,要想撬开墓砖,除非他们的路劲和我们一致,也是从下往上走,但显然,二叔当时的路径是与我们相反的。

我觉得是二叔的可能性不大,便分析道:“或许是德国人,先上去看看。”

不用我提醒,走在最前面的闷油瓶,已经用手推开了嘘盖着的墓砖,双手撑在上面,身体一缩,就钻了出去,紧接着,他伸出手将受伤的灰老鼠往上拽,如同一个认真负责的保镖,将我们一个个的接应上去。

闷油瓶的为人,让我深刻认识到老祖宗的一句话,看人不能看外表。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对他的印象是冷漠,或许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管旁人的死活,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在这种淡漠下,他对于生命的尊重。

从气孔里钻出去后,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我们可以发现,这是个很大的空间,因为探照灯射出去后,根本照不到底,最后我们只能将所有探照灯打开,也顾不得省电了。

随着灯光的加强,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逐渐在我们眼前清晰下来,因此,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种震惊的表情,唯一一个人脸色不变,是闷油瓶。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很淡漠,仿佛早已经料到一般。

胖子咕嘟咽了声口水,道:“天真同志,你掐我一把,看看胖爷我是不是眼花了。”最后我真的掐了他一把,他顿时嗖嗖直抽气,道:“成了,成了,不是眼花,他娘的,这是真货。”

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如同广场的平地,上面铺着整齐的墓砖,完全可以在上面玩旱冰,广场的尽头,是一栋庞大的建筑群,我不需要多做叙述,因为他和张家古楼,一模一样。

顿时,我所有的疑惑都变成了一种想法:狡兔三窟,这个斗是张家人的另一个墓穴。

他***,我居然又来倒闷油瓶祖宗的斗了。

古楼依旧是木质的结构,黑洞洞的竖立在远处,其实具体形态,由于位置关系我们是看不清的,但黑暗中那种形态分明的轮廓,却是张家古楼无疑。

灰老鼠和同子,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和胖子下意识的都看向闷油瓶,准备等他表态。闷油瓶神情很淡漠,甚至淡漠的有些奇怪,在漆黑晦涩的环境中,他身体矗立不动,如同一幅阴影画,半晌过后,他才率先往前走,淡淡的说了一句:“跟在我后面。”

在我迈开腿,不由自主的跟上他的脚步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道:“等等!”这个问题很严肃,也是我下斗遇见张秃头以后,一直回避的一个问题,我问闷油瓶:“小哥,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闷油瓶没有答话,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背对着停下了脚步。

我忍不住苦笑一声,道:“小哥……关于你们张家的事情,我很有自知之明,那已经不是我能搀和的了,但无论如何,你是我吴邪这辈子最重要的兄弟……”

胖子插了句:“偏心。”

我顿了顿,加了两个字:“……之一,我这次是来救人的,其余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话没说完,闷油瓶摇了摇头,沉默了很久才道:“这是我的事情。”顿了顿,他道:“我会帮你们找路,时机到了,你就做自己的事去。”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我和我的人,可以随时与他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