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恐怖故事之死去活来

    认尸
    学校中文系旅游专业有三朵花,李心如、谭姗姗和祝悦,名字好听人也漂亮。三个人又住一个宿舍,亲密无间。一到了晚上就说鬼故事,一边尖叫一边尖笑,好不快活的年轻时光。但李心如也有忧伤的时候,物价飞涨,家里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用,好在两个姐妹仗义,经常有福同享地把她们的化妆品借给自己。
    学校食堂很远,有时候下课早李心如就去打饭,一次打三人份的,丰盛的火腿和油腻的肥肠,盖上绿色的青菜排骨,让人垂涎。李心如的老乡小栓在食堂专门做打饭的活儿,攀上了关系有时候去得晚了还能留饭,漂亮就是一张最好的通行证。小栓的眼睛里总有说不出的眼神,色迷迷、脏兮兮、神经过敏地扫过每个女生的胸部。
    最近隔壁学校发生了大事件,李心如神秘兮兮地说着一男一女出去过夜未归,次日清晨尸体像馒头一样浮在水库上的情景,搞得谭姗姗手里的馒头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馄饨因为小月月事件也吃不下了,只有掐着李心如的脖子说,“你这不得好死的臭丫头!”
    谭姗姗在宿舍吃面,天气热,宿舍里的冷气丝丝地吹着,不敢开门。她吃的是最常见的桶装方便面,食堂最近的饭莱太油腻不利于减肥,面汤里浸泡着红艳艳的火腿肠像福尔马林里静静等待的尸体,旁边敷面膜自得像女鬼的室友祝悦用含糊不清的声音皱眉说道,“少吃点垃圾食品,有个女孩经常吃方便面,胃的四周都是蜡,后来死了,因为消化不了。”
    谭姗姗深呼吸一口,鄙视道,“有个女孩饿的时候没东西吃,后来死了,饿死了,胃酸把内脏都融化光了。”
    走廊外还有男生说话的声音,现在学校管得越来越松了,晚上都有男生混进来找女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谭姗姗把碗面吃干净以后打开电脑听歌,祝悦把面膜轻轻地撕下来,从瓶瓶罐罐里倒出几滴所谓的神仙水,开始化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宿舍中间那张空床说道,“怎么李心如几天不见人了。过两天要考试,明天老师肯定要划重点,到时不及格又要死要活的。”
    谭姗姗虽然戴着耳机,但是也隐约听到了“李心如”这三字,把耳机摘下,答道,“是有两三天没看见她,估计是兼职那边生意好,唉,这么喜欢钱,真是财迷。”
    祝悦赞成地点点头,“她自己说当不了有钱人,但有机会当有钱人的妈。你说现在什么不花钱,物价涨得飞起,毕业就是失业,失业吃什么,现在是夏天,西北风都没得喝。”
    李心如的性格与其他两个女生完全不同。李心如身材高挑,但外表一般,其他两个会打扮,可个头比较娇小。李心如不大喜欢说话,这两个是话痨,能从早晨侃到第二天早晨。大概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差,李心如自己做些兼职,不过种类乱七八糟,还好大三的课不多,学校管得也不严。
    她做过家教、啤酒推销、家政,有时候也去卖保险之类的。做家教时本来那个小孩英语平时考七十分,教完一个月后英语考试竟然不及格;去卖啤酒每次都会被客人灌得现场直播,呕吐物把那个秃顶客人的假发都盖满了,滴滴答答落在人家眼睛里;做家政时跟男朋友煲电话粥却忘了灶台上的皮蛋粥,结果烧成皮蛋瘦肉饼干差点没着火,卖保险一个月都没卖出去一单,还差点被客户强奸……

    听说现在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天禧KTV包房帮人点歌,时薪五十,跪式服务,每天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天禧提供宵夜和住宿。所以这两天都不见人,从学校到天禧要转三次公共汽车,李心如大概觉得累,白天就睡那了。
    准男友谷月在学校跟几个人搞了个乐队,两人只是一个月象征性地在学校附近的钟点旅馆开个房满足下彼此的生理需要,然后各忙各的,李心如戏称是AA制爱情。她在宿舍时,有好吃的都一起分享,谭姗姗说过,上辈子失散的兄弟或姐妹,这辈子才能住在一个宿舍,姐妹情深,三天不见心里还真是不安定。
    发了信息过去,温馨提示一下:考试将近,注意安全,身体第一,早日归来。
    李心如发回给谭姗姗一条信息:感谢关心,我很好,不必担心。
    但考试那天她并没有出现,打了电话,那头似乎还有音乐传出来,谭姗姗着急地说,“你不要命了,考试都不来,明年是准备再读一次大三还是怎样?”
    李心如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你不要管我了,我自然有安排,就这样。”
    然后再也无法联系上她,手机也是关机。鬼故事
    女学生失踪,到处也找不到人,这时学校才报警,谭姗姗给李心如母亲打电话,对方十分冷漠,“过来的路费都没有,等筹到路费一定会过来。”
    难道不是亲生的吗?谭姗姗气愤得挂了,在电话那头一阵寒凉。李心如父亲早逝,只有母亲是她惟一的亲人。
    谭姗姗在学校闲逛时被一则贴在电线杆上的寻尸启示吸引住了目光,一瞟模糊不清的照片,心里有不祥的预感:青木山上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身穿蓝色运动衫、粉红色李宁牌运动鞋,年龄18-20岁,扎马尾辫,有知其身份者请拨电话66699XX。
    粉红色李宁牌运动鞋,马尾辫,这描述多像李心如。
    青木山,就是离学校不远的……谭姗姗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打通了启事上的电话号码,是公安局认领尸体部门的工作人员接的。告诉了谭姗姗一个地址,让下午过来认尸。
    打完电话时谭姗姗的腿都软了,拉着祝悦,“我们一起去,我一个人害怕。”
    拉链缓缓地拉来,李心如的头发露了出来,原本浓密的长发现在稀疏得可见头皮,似乎被人抓扯过,那张脸青得可怕,因为是在停尸房,冷气从她的头顶狠狠冒着。拉链一直拉到了胸部,是她,脸上表情扭曲狰狞,像是死前拼命挣扎过,脸上被刀子之类的锐器划得皮开肉绽,血液凝固成暗红色,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认这个躺着的冰冷的尸体就是在宿舍朝夕相处的同学。

    “下面的不用看了,内脏流得到处都是,你们受不了,看看是不是你们认识的人就够了。”女法医淡定地告诫着。
    谭姗姗含着眼泪,颤抖着身体,轻轻地点头,“是她,没错的,李心如,我们一个宿舍的,你们一定要破案啊!”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说道,“凶手很残忍,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你们可以先出去,有什么线索等下可以跟刑侦科的说出来。”
    报纸的角落登出一小则消息:14日清晨6时许,一名年轻女子被当地森林警察发现横卧青木山草丛中,随后赶来的120急救人员检查后证实,该女子已死亡多时。坊间流传,该名女子系凌晨夜归,遭抢劫、强奸后被歹徒杀害,裸死草丛之中。公安分局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该名女子年纪在18-20岁之间,法医尚在对其死因进行分析,警方无法向公众提供更多信息。目前警方正在对事件进行调查。
    这些新闻,市民早就司空见惯,死神不来到自己头上,谁也不关心到底死的是谁,更不会关心怎么死的。
    虽然明令禁止讨论,但这桩案件已经在学校内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帖子删了又贴,贴了又删,再删再贴,李心如和她所在的宿舍成了焦点,因为她的离奇死亡,校方加紧对学生的看管,如发现兼职或违规外出,一律留校察看,情节严重者甚至开除学籍。
    谭姗姗和祝悦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警方也对这样的案件加紧调查,毕竟是条年轻的生命,但调查来调查去也没有什么头绪,谷月被叫过去问了好几次话,回学校时也不跟任何人交流,案发时自己正在隔壁学校做演出,全校的学生都可以作证,他对警察说很久没见到李心如,不知道她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好似也不关心。
    谭姗姗认尸回来那天就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和祝悦在爬山,突然李心如从高高的山坡上狠狠摔下,被石头砸烂了整个头部,然后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连着脖子的一丁点皮支撑着那颗支离破碎的头,突然头一歪,鲜血满嘴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帮帮我”,然后就倒地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谭姗姗开了灯,盯着那张空床对同样失眠的祝悦说着自己刚才做的梦。
    李心如几乎的所有东西都被警察拿走去做调查了,包括她辛辛苦苦攒下的打工钱买的笔记本,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倘若有,她也会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祝悦从床上坐起来,“也许她托梦给你,死的冤枉,让我们帮忙找找线索吧。”
    大凡宿舍死了学生,胆小的女生都会很害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说有鬼的事情,有人就在谷月他们乐队演出时发现角落里的李心如手舞足蹈地笑,还有人声称亲眼看见她在深夜洗衣服,洗她死前穿的蓝色运动衫。
    在这安静的深夜,两个活人讨论着已经死去的人,还在分析她的死因,即使是夏天,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陪我去上厕所吧。”祝悦分析了一通觉得口渴,喝了一大杯水后又想去洗手间,该死的学校,洗手间竟然设在走廊尽头。
    “要不拉盆里,明天早晨倒掉嘛。”
    “我那个来了,血淋淋的会把鬼引来。”祝悦很不爽地起身,“现在我们是相依为命,一起去吧。”
    谭姗姗无奈地穿上睡衣。
    “不要看厕所蹲坑里的那个洞,不要接从隔壁递过来的纸,不要看厕所角落里的拖把,不要……”祝悦觉得屁股凉飕飕的,脑海里忽然想起最近疯狂流行的鬼故事……
    “你要纸吗?”从隔壁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有点像李心如平时说话的语气。
    祝悦吓得尖叫一声,提起裤子就跑,身后的谭姗姗笑得直不起腰来,回到宿舍两人好一阵互挠。
    “说真的,李心如人还不错,到底谁会杀她?是学校里的还是校外的?”谭姗姗停止抓挠,把台灯调得暗了一些。
    “我们一起努力吧,就算查不出来什么,也对得起曾经跟我们一起有过短暂的舍友缘分的李心如了。”
    教训
    杨晨曦半夜忽然惊醒,本来皮蛋瘦肉粥是睡觉前就把材料准备好,等着早晨起来稍微煮一煮就好。半夜醒来的原因是在梦中迷糊地以为厨房煤气忘记关,梦里感觉自己去了粥锅旁边,一揭开,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头自身的活泼小虫,刚伸出手去捉,被小虫咬住手指,甩也甩不掉,胳膊麻得厉害,一紧张就醒了。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恬静的银白色笼罩着睡得香甜的妻子的脸,张白兰的呼吸匀称,姣好的身材包裹在米色蝴蝶结真丝睡衣里,犹如山峦一般起伏有致,嘴角有女王般自信的微笑。
    杨晨曦使劲把头凑了过去,嗅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乳香,埋在她的脖子里,真让人恨不得好好疼惜一番。
    “老婆,亲热一下。”杨晨曦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拥有贵妇气质的女人现在竟然还是自己的,心头涌起一阵温暖,这样的温暖像小猫小狗的爪子一样慢慢地侵蚀自己的理智,抚摸她的身体时也有了莫名的成就感和占有欲。
    也许亲热一次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唉,不知道李心如这丫头怎样了,她怎么能做出这样傻的事情,钱也给够了她,她还拿着偷拍的东西来威胁自己,还好张白兰原谅了自己,说小小教训李心如一下就行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联系,就当这段感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的手被挪开,身体也被推开。鬼故事
    唉,杨晨曦叹息了一声又坐了起来。第二声唉的时候,张白兰翻了个身,手臂搭上杨晨曦的小腹,嘴里迷迷糊糊嘟囔道,“又在想你那美女大学生了吧,你放心,我只是找人在KTV里揍了她一顿,她也答应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二人世界中,你最好以后少给老娘惹这些骚事回来,我马上要选副市长了,你知道这些东西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那个装满了不堪入目内容的U盘被踩得粉碎,张白兰看得清楚,灯光下一巴掌甩了过去,李心如只觉得振聋发聩,我可能要被这个女人打死了。
    “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幼稚,这些东西哪里能威胁得了我,再怎样杨晨曦都是我老公,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张白兰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大个子男人拿起酒瓶,顺着李心如的头砸了下去,凄厉的叫喊被音乐声掩盖,李心如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求饶。
    张白兰一脚把她踢开,把她随身的包包点燃,“给我爬回你那该死的学校去。”
    “好,睡了,睡了,唉。”杨晨曦把颈椎枕放好,头仰了下去,也许明天是新一天。
    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进厨房,顾不上枕头上有自己密密麻麻的掉发,犹如短的松针。
    杨晨曦就是这样的三好老公——好厨艺,好脾气,好心肠。早晨六点半,杨晨曦洗漱完毕系上围裙开始烧粥,眼睛有点红血丝,是昨天半夜起来内疚的缘故。皮蛋是益阳松花皮蛋,切成碎粒,跟熟了的猪肉泥混在一起,猪肉粒是先用姜蒜爆香过后再跟粥一起煮,吃起来香味韧劲十足。出锅时撒了葱花,姜丝嫩黄去腥,配的开胃小吃是脆爽萝卜皮——杨晨曦从小在老家就学会了腌制成莱,厨房里大大小小的泡菜坛子都是他的杰作。

    客厅电视里放着新闻,这是每天七点三十分的例牌节目。张白兰天生就是做官的料,喜欢关注社会,任何的事情,大到国际国内新闻,小到社区活动都热心,一边刷牙一边听着每天的大事小事。
    趁着女强人没注意自己,杨晨曦偷偷地溜进洗手间,拨打了李心如的电话,没人接,可能在上课,不行,还是要问问她的伤势,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
    那天在天禧KTV第一次看到李心如的时候就心动,应酬几次都遇见她,迷人的笑容和淡淡的忧愁。她并不动心,始终保持着距离,直到交往到一定程度才答应跟自己去酒店,谁知道设计了问答内容还录了音,色迷心窍的自己竟然还对张白兰说了些难堪的评论。比如“身体像死鱼”、“一天到晚就知道捞钱”、“她还不是跟XX睡过多少次”之类,李心如要威胁自己拿出十万元,否则就传到网上,让副市长的热门候选人自食其果。
    别说十万,就是一万自己都拿不出来,钱都在家里那位张领导手里管着。无奈只有坦白从宽,张白兰气得直接一脚把杨晨曦从沙发上踹到地上,脸色铁青,拿出电话一边对老公说约那女的晚上在天禧见,这才有了那个“小小的教训”。
    那天晚上杨晨曦没有去,他不想看到两难的局面。
    终于在厕所里又拨了一次电话,接通了,周围十分安静,李心如在电话里说道,“我在考试,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不要再打过来,我一切都好。”
    杨晨曦挂了电话,人到底怎么了,每天都有无穷烦恼的事情困扰着,难道只有死人能够得到清净?
    血书
    谭姗姗和祝悦来到了李心如最后一个兼职上班的地方——天禧KTV,为了做足功夫,还带了两个男生,算是她们二位的追求者。现在离学校晚上点名的时间还早,不到七点,KTV里的服务员还在做准备工作。里面豪华的装修让人羡慕不已,门口的女生穿的都是拖地的洋装,精致的妆容让人眼前一亮。
    包房里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采光充足,沿着窗外望去,夜景宜人。
    一起唱歌的时候,谭姗姗叫了跪在地上的服务员起来加茶水,不经意地了解当时李心如在这里上班的情景。
    那服务员说道,“李心如以前是在这里做服务生,警察来问过很多次了,她是被人打了,但那天晚上就走了,死人的事情你不要问我,我们老板也不允许我们乱说。”
    直到九点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有匆匆赶回学校,铁门即将要关闭的时候,谭姗姗和祝悦喊了声,“慢点。”

    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瘦瘦的个子,他是小栓,身上是一股很久没有洗澡的牛羊骚味,谭姗姗认识他,是学校食堂打饭的工人,蓬头垢面,指甲经常掐到饭盆的汤里,别人提意见,他还说没关系我不怕烫。
    他缓缓地转过头对那两个女生猥琐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走进学校。
    李心如的床仍然是空着的,被子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谭姗姗有点感慨,往事又浮上心头,顺手帮她把被子整理一下,过不了几天李心如的家人要过来收拾她的东西,这些都要被烧掉了,真可惜。
    枕头底下的信封掉了出来,这年头还有人写信?谭姗姗一边念叨着一边把信封收好,顺便看了一眼,是由一个叫“山里红”的署名写过来的,信纸很厚,那些字仿佛是用红色的血写成的,祝悦皱着眉头展开来读:
    我曾多少次想向你表白,但我没有勇气,因为你真的太好了,我配不上你。而且你对我是那样的坚决,你曾多少次拒绝我,你说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工作出人头地,我怕,我怕我向你表白后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但我真的想和你有更亲密的关系。如果我被你拒绝,就没有第二个让我痴迷的女孩了。我不想!
    有一次,你告诉我你喜欢一个人了,我慌忙地问你是谁,你不肯说,你只告诉我那人对你很坏,我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了。不过那次,我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对你很坏的人,那一定不是我了,我绝望了,我彻底的被你一句话击沉。我见过那个男人。是的,我跟踪了你,我知道他姓杨,是有钱人,但他是秃顶肥胖的,你为什么喜欢他而不喜欢年轻的我。那天,我在家时就像死人一般,一动不动,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但我回了学校,我又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生活真他妈的很难过啊。
    我下定决心约你出来对你说清楚的,打电话给你时,我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但换来的只是你不在的回应。我再一次感到绝望。我再也鼓不出那天的勇气了。我是一个胆小的人,因为我的胆小,我不敢向你表白,也使我觉得我做人的失败,唯有以此血书对你宣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死……
    活得丰盛
    李心如本来没想到去敲诈谁,勒索谁,只是想快点把父亲在世时的债务还清,然后离开那个家。家里的那个母亲是后妈,自己的亲生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带着自己迎娶了现在的后妈,从小到大没过什么好日子,每次开学为了读书的事情父母都要大吵一番,父亲被车轧死时才赔了两万块钱,刚好够了自己高中的学费,之前做生意借的那些钱必须要还,一辈子也还不清,但在学校,永远都是坚强温婉的一面,不是不想找个富二代,而是现在的男生都很花心,拿谷月来说,还不是背着自己跟别的女生交往,凡事认真就输了,还不如各玩各的。
    在天禧时自己也做过些不齿的事情,直到遇见杨晨曦,多少是有些感情的,但想到钱,也毫不手软地把当天的一切录了下来,再怎样十万块钱也还是可以拿出来的,没想到东窗事发,每个性格温和的好脾气男人身后都有个彪悍的老婆。
    头被打得满脸是血,出租车看见了都拒载,深夜的街道,人人对自己绕道而行,仿佛她是一只厉鬼。

    快到学校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眼前出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脸,李心如拼了全身的力气摇晃着马上要倒的身体说了一句,“救我。”
    “先到个安静的地方,你这样子学校的人看见了肯定要被开除的。”小栓扶着她,心里有点激动,终于见到她落魄的时候,需要自己的时候。
    青木山的山顶很容易就爬了上去,那么安静的夜晚,只有虫子的声音。
    李心如疼得嗷嗷哭,也没跟他说那么多,小栓只是食堂打饭的,跟他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他身上又没有钱。
    “就一次,只给一次我就死而无憾了。”鬼故事
    “你去死吧,我走了。”李心如忍着痛扶着头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
    “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吗?!”小栓也跟着哭了,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
    李心如只是把手随便一挥,没想到就打在小栓的脸上,啪的一下吓了自己一大跳。
    小栓跟疯了似的把李心如按倒在地,两人扭打成一团,一块大石头把李心如的头破了一个洞,血水咕咕地流在草地上。李心如放弃了挣扎,麻木地任他摆布,只希望能捡回一条命,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希望。刀在脖子上,只能听了他的,电话录了音后,李心如绝望了,只是拖延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罢了。
    绝望了,只有静静等死,看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刀,细细地切割,看他用沾满鲜血的手自摸,看他因为贫穷而淫贱的笑,看他得不到也要毁掉自己心爱之物让别人也无法得到的满足。
    只有看着头顶的星空和月亮,喉咙被剖破,肚皮发出丝丝的声音,李心如知道,那是她能够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然后就是肠子被一把把地往外掏的感觉,不痛,只是觉得空虚。
    人死了是会去投胎的,或者年纪轻轻就要下地狱。如果有天我们湮没在人潮中,庸碌一生,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努力要活得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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