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游戏

    脑袋
    我用拇指和食指从地上捏了一撮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心里顿时一喜:果然是座老墓。
    半个月前,我在这片荒山野岭中转悠,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所收获,碰巧遇到了一个老猎人。得知我的目的后,老猎人神神秘秘地说,这附近有一座千年老坟,有好几次打猎经过它的时候,他都听见坟里有动静。
    我把消息告诉铁哥们儿何伟后,他兴奋不已。何伟说这个墓里面肯定有宝贝,因为不安分才有动静。他解释说:无论什么宝贝都是有灵性的,在地下呆久后会寂寞,像人一样,不甘心才华被埋没,总要想方设法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
    何伟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世间任何事情都不会绝对,墓内有动静未必就说明有宝贝,也可能是鬼怪恶灵之类的东西在作祟。不管是什么情况,有动静就说明这座墓不寻常,我和何伟经过一番准备后就过来了。对盗墓者来说,千年老坟本身就是一个难以抗拒的巨大诱惑。
    走在甬道前面的何伟突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前面好像有两个人。”他悄悄说了一句后,拉住我的胳膊,迅速隐入旁边的黑暗中。
    我眯眼看去,只见甬道前面几十米处,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站在两侧,互相用手比划着,好像在交流什么。
    我和何伟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由地从腰间摸出匕首。在墓内遇上盗墓同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除了火拼一场外,几乎没有其它选择。
    我俩分别将身体贴在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屏住呼吸,手持匕首向前摸去,想趁对方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很快,对方的面目清晰地出现在视线中:是两个中年人,穿着麻衣麻鞋,脸色青灰,脑袋凑在一起,嘴里嘟嘟哝哝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刚要冲上去,一眼看清对方的装束后,为之一怔:盗墓贼哪有穿麻衣麻鞋的呀?这两个人好奇怪!

    “你看看他们的气色。”何伟脸色一凛,压低声音道,“这两个家伙不像人,八成是鬼!”
    仔细一瞅,对方脸上毫无生气,完全就是两张死人脸。
    “莫非是墓内的鬼魂?”我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无半丝腐臭之气,心里顿生困惑:对方非人非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正在窃窃私语的双方,忽然各自用两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用力一撕,竟然将脑袋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把持在手中欣赏起来。其中一个嘴里“咯咯”怪笑了一声,将脑袋一抛,当成皮球用脚颠了起来。另一个看得有趣,也学其样子拿脑袋当皮球踢,只是技术差了点儿,一脚踢偏后,脑袋先是撞到甬道一侧的石壁上,反弹回来后,借助惯性朝我们滚来。
    我躲在暗处看得目瞪口呆,冷不丁见脑袋飞奔而来,急忙一跳让开,脑袋径直滚到何伟脚下。
    何伟踢过几年足球,基本功不错,眼见避让不及,他下意识地伸脚将脑袋停住,然后用外脚背顺势向前一送,滚来的脑袋掠过一道轻微的弧线,朝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纸扎人
    或许对方压根都没想到脑袋还能回来,略一怔,互相看一眼之后,都“咯咯”怪笑起来,手舞足蹈地跳着,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露出喜色。其中一个弯腰从地上捡起脑袋,放在脚上颠了两下后,再次一脚将脑袋朝这边踢了过来。

    脑袋再次皮球般滚来,这次速度极快,迅速经过我和何伟身边后,连续不停地向我们来时的方向滚去,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对方守株待兔般等了片刻,不见脑袋返回来,边搜寻边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将手里的脑袋按回到脖子上,另一个失去脑袋的则是挺着脖子,直愣愣地跟在同伴身后。
    我将匕首插回腰间,悄悄摸出一把飞镖,等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距离我不到五米的时候,对准其额头,撒手甩去。
    这一下用力极大,对方近在咫尺又毫无防备,飞镖振动空气荡起一股气流,对方身子不稳,被气流带到甬道旁的石壁前。随后,飞镖瞬间穿透对方额头后,将其钉在石壁上无法动弹。
    我大感意外,即便飞镖力道十足,也不至于将对方钉在石壁上呀!正诧异,跟在身后的无头同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转身就跑,匆匆消失了。
    我和何伟从暗处闪身出来,走近一看都愣住了:被飞镖钉在石壁上的是个纸扎人,身子薄薄的,上面糊了一层白纸,外面披着麻衣,脚上穿着两只麻鞋。
    怪不得经不住飞镖呢,原来是个糊弄人的纸人!我抓住飞镖一端,一下拔出,顺带着将对方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捡起来一看,脑袋原本是一个干枯的骷髅头,里面塞满了人发和碎骨,另有一抹白乎乎的黏稠物从里面流出来,弄得我满手都是,靠近鼻子一闻,有种怪怪的腥味儿。
    “这是脑浆啊!”站在旁边的何伟反应过来后想起了什么,他伸手将纸扎人身上的麻衣扯掉,里面露出了一层尚有弹性的人的皮肤。
    我暗自吸了口冷气,原来这是墓主用阴邪之术制成的纸人。
    古人修筑墓穴时,有在甬道内摆置纸扎人的习惯,其中富含寓意和表示一种寄托:让纸扎人充当警卫在甬道内为墓主站岗,同时有纸扎人陪伴墓主使其不至于寂寞。
    制作纸扎人的材料通常都很简单,里面填充干枯的稻草,外面糊一层白纸。纸扎人是静止不动的死物,尤其是放在空气沉闷的甬道内,时间久了,基本都散落地上落满了灰尘。而我刚刚见到的两个纸扎人竟然如活人般交头接耳且行动自如,甚至诡异地扯下脑袋放在手里把玩,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分析
    “我靠,一场虚惊,起初我还以为是鬼呢!”何伟一脚将纸扎人踢散了,裹在外面原本尚有弹性的人皮转眼变得皱巴巴的,打卷成一团后滚落到了甬道一侧的黑暗中。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被踢散的纸扎人身上飘了出来,钻入鼻孔后我打了个喷嚏,嗓子有些发痒。根据经验,这香气来自一种特殊的香料,人皮在其中浸泡之后可以保持不腐。
    我望着手里的骷髅头,心里有一种猜测:这种用人发脑浆及人皮制成的纸扎人绝不普通,它一定是墓主精心设计的。刚才两个纸扎人之所以像活人一样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是因为它们身上依附了墓内的阴魂。
    可墓内哪来的阴魂呢?被附体的纸扎人为何扯掉自己的脑袋呢?
    “这没有什么难理解的。”何伟见我沉吟不语,不以为然地说道,“墓内的阴魂生存于地下,时间长了自然感到寂寞难耐,于是它们就附在纸扎人身上,自娱自乐地拿脑袋当球踢。”
    尽管何伟的话乍一听挺好笑,但细一琢磨,觉得不无道理:世上万物,但凡有生命意识,都有其自娱自乐的方式。阴魂原本就是人的魂魄,在地下呆久之后,会感到无聊与寂寞,当然需要消遣,而其匪夷所思的举动,正是其排遣的一种方式。
    即便如此,依附在这两个纸扎人身上的阴魂来自哪里呢?我重新回到这个疑问上,刚想说点儿什么,何伟先开口了:“本指望能捡到宝贝呢!却是不干净的东西在捣乱,早知如此就不进来了。”
    何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失望。我理解他的心情,进来之前,何伟原本以为墓内有动静是宝气外泄的征兆,可刚才的情况显然出乎意料。
    “ 先不要泄气, 找到墓室再说。”我这话说给何伟听,也是给自己打气。就刚才发生的一幕看,这座古墓实在过于诡异,既然阴魂会附着在纸扎人身上,对活人当然也不会放过。刚才只是被突如其来出现的飞镖吓了一跳后,下意识地隐遁了,等其反应过来,肯定会冷不丁地从暗处冒出来纠缠我们。所以,前面注定有许多未知的风险,寻找墓室变成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对,宝贝都在墓室棺材里面藏着呢!我怎么把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了呢。”何伟不好意思地摸下脑袋,精神振作起来,他从腰间摸出匕首,抬脚就走,“即便有几个寻衅闹事的阴魂也无须害怕,刚才一记飞镖就让它们仓皇而逃。我这把匕首在朱砂中浸泡过,足以能够震慑墓内所有的脏东西。”
    何伟脚步很快,我紧走几步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事情并不像何伟说的这样简单,刚要提醒他几句,忽然看见一团暗红色的东西从甬道旁侧的黑暗中朝这边飞了过来。
    惊变
    我和何伟都是下意识地朝旁边一躲,“吧唧”,这团东西一下撞到石壁后滑落到地上,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走近一看,我和何伟都是一愣:原来是一颗人心,血淋淋的,已经跌碎成了好几瓣。
    “我靠,哪里来的人心呢?”何伟好奇地蹲下身,伸长脖子细看。

    我疑惑地用目光四下搜寻,难道有盗墓同行遭遇了不测?是谁把人心掷过来的呢?瞅了半天,不见有任何动静,我刚要转身,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绳子”从黑暗中冷不丁地朝我卷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略一发怔的功夫,这条“绳子”已经到了近前,眼睛一瞥,浑身的汗毛顿时全部竖了起来:“绳子”竟然是人的肠子,上面带着鲜血,粗粗看去,足有几十米长,粗细不一,应该是将人肚子里面的大肠与小肠全都串接在了一起。
    “啊呀!”我惊呼出声后,侧身一闪,躲开了肠子。何伟听到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从地上起来,刚好被随之而来的肠子缠在了脖子上。
    “啊……”何伟刚张开口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血糊糊的肠子迅速在他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一下子将其勒紧了。
    “何伟!”事发突然,我一步抢上前,抓住肠子想用力将其扯断。不料,肠子又腥又滑,根本用不上力。
    我忙活了半天,未能将肠子弄断,而此时何伟的脖子被越勒越紧,脸憋得像猪血一般,两个眼珠子凸得吓人,舌头从嘴巴里探出来,像垂死中的吊死鬼。
    刀!我脑子激灵一下,边伸手去摸匕首,边骂自己糊涂:一刀下去,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没想到?谁知,我刚拔出匕首,黑暗中的另一端突然发力,何伟的身体一下被拽到地上,“唰唰唰”与地面快速摩擦几下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两个小玻璃球般大小的晶状物在地上弹跳几下后,骨碌骨碌滚到我的脚边,弯腰一看,晶状物白中泛黑,其中瞳孔浑浊正缓缓扩散。这是何伟的眼球啊!我呆怔了一下后,难过得直摇头。何伟已经死了,他被肠子活生生勒死了!
    如果我反应再快一点儿,第一时间内用匕首解决问题的话,何伟应该不至于丧命。我心里自责的同时,也禁不住对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感到惊异不已:先是突兀地掷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心,紧接着就是血糊糊的肠子突袭而来,究竟是谁躲在暗处对我和何伟施以暗算呢?
    混入
    我从贴身衣兜里摸出一粒养心丹,塞进嘴中,一仰脖子咽进肚子里。然后,盘膝席地而坐,微闭双目后,调匀呼吸,进入一种冥冥状态。这是师傅临终时传给我的让活人短暂死亡的绝活儿:特制的养心丹能够让心跳的频率和声音变慢变弱,按秘传口诀进行一番调息后,会让整个身体处于接近死亡的状态。
    这种方法极损体内的元气,而且时间不能过长,否则,人就真的死过去了。所以,万不得已时不能采用这个法子。
    我这样做,实在是无奈之举,就事态的发展看,该古墓之诡异的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对我来讲,与其说心里感到莫名的恐惧,不如说更多的是感到刺激与好奇:是之前依附纸扎人身上的阴魂在弄祟作怪,还是另有其它恶灵在暗中捣乱?我要把自己暂时变成一个死人,到墓穴深处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一团阴寒的气息无声无息透了过来,我先是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很不舒服,紧接着耳朵听到有窸窸窣窣怪异的声音,由小及大由远及近地很快到了近前。
    我睁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只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十几个“人”,将我团团围住了。这些“人”一个个面如土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边,眼神古怪地看着我。
    这些都不是活人啊!莫非是墓内四处游荡的鬼魂?我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后,尽管心里大为骇异,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此时,我已接近于死人状态,脉搏非常微弱,仅剩一点儿阳气维持生命而已。一旦让对方察觉我与其不是同类,那就麻烦了。
    我悄悄吸了下鼻子,没闻到半丝腐臭之气,顿时由骇异转为惊讶:鬼魂之类的脏东西一旦出现,空气中必定会充斥腐臭的气息,而我刚才一嗅之下,竟然一点怪味儿也没有。这么说,围在我身边的这些“人”不是鬼魂。那它们是什么呢?
    这时,靠在最前面的一“人”似乎站立不住,身子略微趔趄一下后,“嘎嘣”,其中一只胳膊掉了下来。
    未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又是接连“嘎嘣”几声,另外几个“人”情况纷纷不对劲儿:有的突然折断大腿一下跪到地上,有的掉下一只手臂落到地上脆然有声,甚至还有一“人”的脑袋突然偏到旁边,挂在脖子上晃了晃后摇摇欲坠。
    我正看得瞠目结舌,围在我周围的这些“人”忽然纷纷退向两边,中间留出一条长长的通道。
    我站起身,暗暗将匕首攥在手中,朝通道前方走去。从刚才的情形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人”靠近我的目的是判断我与它们是不是同类,尽管尚不确定它们到底是些什么,但从其纷纷让开后给我闪开一条通道来看,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我要继续扮演死人的角色,到墓穴深处一探究竟,事到如今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玩耍
    走了没几步,地上出现了点点滴滴的鲜血,并且有很明显被拖拽的痕迹。我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鲜血送到鼻前一闻,腥味儿极重,尚有余热,目光疑惑地向前扫去,赫然发现何伟直挺挺地躺在前面不远处的黑暗中。
    我赶紧走过去,只见何伟已失去眼珠子的眼眶变成两个血窟窿,张着大口,舌头伸得老长,缠绕在他脖子上的肠子已消失不见了。将手伸到其鼻孔处一试,无半点声息,显然已经死掉了。
    目光落到何伟下身,其裤子因被拖拽已成了破碎的布片,大腿皮肉绽开,血淋淋的让人不忍目睹。我强止住心里的悲痛,握紧匕首,咬牙切齿地继续向前摸去。
    用肠子袭击何伟并将他拽走的恶灵应该就在附近,是时候与它们拼杀一番了!
    不一会儿,前面的暗处传来“哒哒”连续蹦跳及“唰唰唰”的声音,我悄然向前走了几步后,只见前面出现了一块宽敞的空地,中间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在跳绳,双手挥舞着一条暗红色的“绳子”,跳得正欢。而旁边另外一“人”眼看同伴,拍手怪笑。
    跳绳的这“人”兴致越来越高,双手挥动“绳子‘的频率随之越来越快。很快,就听见”啪“地一脆响,”绳子“经受不住,一下断成两截。这”人“本跳得正欢,绳断之后一下被搅了兴致,气恼地将手里的断绳随手一丢,其中一截”悠“地一声飞过来后落到我的脚下。
    我低头看去,脸色一凛,原来这半截’绳子”竟然是一段血糊糊的肠子,细一瞅,其颜色及形状大小与缠绕在何伟脖子上的一般无二。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匕首差点儿掉到地上。再看时,前面两“人”已经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下来后当皮球踢了起来,脑袋在脚上颠来颠去, 两“ 人” 都玩得无比开心。

    我正看得两眼发直,身后突然传来“咔咔咔”的动静,转身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立两旁的那十几个“人”纷纷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眨眼间全都变成了一堆骷髅。随之,一团淡淡的黑雾从骷髅堆中游离出来后,向另外一处发出幽光的暗处飘去。
    原来它们是一堆干巴巴的死人骨头架子啊!怪不得刚才我没有闻到一丝腐臭的气味儿呢。我望着渐渐飘走的黑雾,一下明白过来:这些毫无生气的死人骷髅应该是墓内的殉葬者,他们的皮肉早已腐朽得荡然无存,之所以勉强支撑着集聚后围拢到我身边,是因为有阴魂在背后操纵它们,目的是试探我这个冒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与其是不是同类。
    背后的操纵者是不是就是之前依附在纸扎人身上的阴魂呢?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雾的去向,只见这团黑雾很快飘到一个发出点点幽光的角落处。借助微弱的亮光,可以看见角落处的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胸口处微微起伏,隐约可见皮肤尚有弹性。这团黑雾缓缓落在这些尸体上,顿时消失不见了。
    娱乐方式
    我正感到奇怪,地上的尸体忽然纷纷蠕动起来,其中有一具尸体率先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地上其余同伴后,像“人”一样,径直从暗处走出来,其面目很快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面色青灰,目光阴冷,一股腐臭之气扑鼻而来。
    迎面走出的是人还是鬼?我正暗自揣摩,突然看见对方的脸上长出了一层白毛,手指甲渐渐变长并弯曲打卷。
    这是诈尸啊!我后背泛起凉气,眼睛紧盯着这个“人”,看其究竟想干什么?
    这“人”很快走到正在拿脑袋当皮球玩耍的另外两“人”旁边,看了一会儿后,竟然一把将自己的脑袋扯下来,学它们的样子一同玩耍起来。
    旁边泛起微微晶光,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晶光来自一口盖子已被启开的棺材,紧靠棺材的地上是一具身穿古衣的尸体,胸口及肚皮处都赫然露出带血的窟窿。
    现在可以得出结论了: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就是墓主,棺材里面一定采取了防腐的手段。正在踢球的这三个“人”与另外几具正在蠕动的尸体原本都是殉葬者中的一员,与其它那些魂飞魄散后变成干巴巴骷髅架子的尸体不同,这些尸体因怨念未失,所以魂魄未散。在不安分魂魄的驱使下,这些诈尸后由尸体变成的“人”把怨气发泄到墓主身上,将其从棺材里面揪出来后,掏出了心脏与肠子。
    就像当初何伟说的那样,阴魂在古墓内呆久了会寂寞难耐,附着在纸扎人身上以及拿脑袋当皮球玩耍不过是一种独特的娱乐方式罢了。
    何伟被肠子袭击,可能是阴魂处于对外来者的敌视而采取的主动防御措施,也可能是它们另外的一种娱乐方式。
    我咬了咬牙,手持匕首朝正在玩耍的三个“人”走了过去。现在,我不仅仅想得到棺材里面的陪葬品,而且要为死去的何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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